PawN因强迫症退役,谁为选手心理健康负责?

张家欣

张家欣

· 2019.09.29

传奇终有落幕时,但不该以强迫症患者的形式。

PawN退役了。

作为《英雄联盟》项目的明星选手,以及最早一批来华的韩援,PawN(本名:许元硕)是中国玩家非常熟悉的电竞选手。

他们称他为“胖爹”,又因为不苟言笑的性格叫他“佛祖”。无论哪一个称呼,都代表着中国《英雄联盟》玩家对他的认可和欣赏。

2015年EDG拿下那个意义非凡的MSI冠军的时候,PawN是当之无愧的C位。即便已经离开LPL多年,人们还是关注着他在LCK的征程。

传奇终有落幕时。也许早有预兆,但当深夜的退役声明通过网络直达内心,人们才被迫直面这个事实:曾经的天才少年,已经身心俱疲了。

伤痕累累的“佛祖”

胖爹退役,国内外的队友、选手、解说相继表态。比起只能远观的观众,他们更为接近这个“传说”。

从2013年开始征战职业赛场的胖爹,是电竞圈名副其实的老将。老将之老,今年也不过22岁,但他的伤病却早已不是新闻。

胖爹是腰伤专业户,严重时甚至无法行走。在手术休赛、恢复上场中往复了几年,2018年,逐渐不再上场。

但人们还是相信他能够再度崛起。老队友deft拒绝了中国和北美赛区的高薪,选择了愿意同时接受他和胖爹加盟的队伍——KZ战队。

或许人们多少都能察觉到,胖爹已经到了职业生涯的晚期,KZ也许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。

春季赛第三,胖爹发挥逐渐稳定,但最终在夏季赛败给了DWG,失去了晋级S9的机会。

身体上的伤还没好,心却也病了。

大多数职业选手的退役声明,都会感谢队友感谢粉丝感谢俱乐部,并畅想人生新阶段。

胖爹的退役声明却多说了一点,颇有将伤口赤裸暴露在人前的既视感。

设置强迫症、精神科,这些电竞行业不经常公开谈论的名词,出现在了他的退役声明里。

也许,除了回顾胖爹作为职业选手拿了多少冠军,有过多少精彩操作,还有更加值得深思的问题。

 “好像再也不能当职业选手了…”

一句道尽无奈与心酸。

2018年出现的设置强迫症,如果不能“正确”摆放外设,就无法进行游戏,心理咨询、精神科也无法治愈。2019年春季赛病情出现好转,夏季赛失控。

这就是胖爹职业生涯的最后。对身体的腰伤只字未提,强迫症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强迫症,在今天几乎成了一个网络流行语,通常用来调侃追求整齐和秩序的行为。很多说自己有强迫症的人,肯定不是指自己有心理疾病。

胖爹的退役声明其实也只是轻描淡写,但只要稍微查查资料,就可以发现,强迫症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。

你可以很轻易在百度查到强迫症的学术定义:

强迫症(OCD)属于焦虑障碍的一种类型,是一组以强迫思维和强迫行为为主要临床表现的神经精神疾病,其特点为有意识的强迫和反强迫并存,一些毫无意义、甚至违背自己意愿的想法或冲动反复侵入患者的日常生活。 

世界卫生组织(WHO)的全球疾病调查显示,强迫症是15~44岁中青年人群中,造成疾病负担最重的20种疾病之一。

在胖爹身上,体现为对电脑显示器、电竞椅高度等外设拜访位置、高度的精确计量。我们都知道,胖爹有一把比赛必带的“量天尺”。

我们习惯把胖爹的这一习惯调侃成高手对细节的追求。当某日本选手也在赛前掏出一把尺子的时候,我们会手动狗头:师承胖爹。

娱乐时代,一切皆可为梗。但对于真正的强迫症患者来说,不能放弃对反复行为的追求,是他们焦虑恐惧内心的体现。

23岁的英国强迫症患者SerinRayner,病情最严重的时候,每天要洗72次头、200次手。

许多研究表明,强迫症的诱因通常是焦虑感,如人际关系紧张、婚姻遇到考验、学习工作受挫等等。他们个性中或多或少存在追求完美、对自己和他人高标准严要求的倾向。

是不是符合很多优秀电竞选手的性格描述?

比起传统体育,电竞选手更年轻,职业生涯更短,来自网络的评价甚至谩骂更多。年少成名,千万玩家偶像的背后,是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心理压力。

笔者曾了解到,国内知名俱乐部选手,曾因为家庭和感情同时出现问题,心理难以承受,导致出现自残行为。

电竞选手是需要“背锅”的职业,只要有一副键盘就能对他们评头论足。但再重的锅,也比不上选手对自己达不到预期的失望来得沉重。

愿电竞没有下一个“胖爹”

电竞的高光时刻总是少的,巅峰状态总是短的。毕竟,不是人人都能成为拿下3次S赛冠军的Faker。

况且,Faker的压力和焦虑感就会少吗?

更多的年轻选手,总是挣扎在重返巅峰的过程中。他们不是叶修,现实的落差比小说大得多。

在胖爹巅峰的前几年,电子竞技发展不够完善,职业选手们的伤病并不是业内人士关注的重点。

这几年,人们开始关注身体的腱鞘炎、腰伤,却还没来得及针对心理问题拿出一些有效的办法。

与传统体育相比,这方面的落后,是电子竞技职业性和专业度还未成熟的体现。

S7,LPL首次引入传统体育行业的从业者对选手进行指导工作。比如国家女篮心理老师黄菁随队,时刻为选手提供锻炼指导和心理疏导。

黄菁曾是北京男篮的运动员,后来专攻体育心理学,主要向企业高管提供身心健康、团队建设、人力管理等心理学服务。

此前在采访中,WE俱乐部CEO小兽也向竞核表示,俱乐部在为选手提供越来越专业的后勤保障团队,包括理疗师、体能训练师、医疗团队等等。

WE配备了专业的心理老师和理疗康复师,后者已经随队一年多。每周心理老师会跟队员聊天,听他们倾诉。俱乐部也安排队员跟随专人每天进行半小时左右的拉伸运动,并在每周组织一次户外的剧烈运动。

据小兽透露,这些专业后勤的配备,属于俱乐部比较大的开支,“我们应该是第一家全部配齐的俱乐部。”这也是其他俱乐部都在做的事情。

2018年《英雄联盟》季中冠军赛(MSI)上,RNG低开高走最终夺冠,黄菁的心理疏导获得了队员和俱乐部的认可。

电竞常提及的“心态”“上头”,其实都是跟心理学密切相关的概念。

电子竞技正在向传统体育看齐,除了商业化加快脚步,管理运营和后勤板块,更是不能遗漏的基础。

这一个是好的方向。希望退役对电竞选手来说,是人生新的开始,而不是带着遗憾的落幕。

在大众的眼中,买量游戏通常是点点点、跑跑跑,开个活动就完成。对此,陈夏璘并不认同,他说买量游戏其实是非常高难度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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